陆离觥筹

归期:第五章 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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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浴袍并没有系地很紧,他扬起手的时候,就露出了一大片漂亮的胸肌,“你写了这么多错,加一句周一回校很困难吗?”

严预低下头不敢说话,林远顺手就拿起了床头的板子。

他坐在床边,严预站在他对面,可不知为什么,184公分的小孩却显得单薄起来。严预乖乖伸出了手,哥哥却没有站起来。从物理学的角度,这样打起来,有点吃力吧。怔忪的小孩犹豫了片刻,就在他脚边跪下来。

然后将两只手都伸出来,白天鹅一样的脖颈垂下优美的弧度,一双手伸直了捧在头顶。


林远微微蹙了下眉,他其实并没有叫他跪的意思。严预只觉得,有不知从哪里的风,擦过他的手掌直吹进他心里,吹得他心脏好像长出了细软的绒毛来。哥是很生气吧。

心中正自惴惴,一板落下,将那些细小的揣测砸实了似的,一道纵贯两只手掌的伤,疼,真疼。


你都跪下了,怎么可能不打。

于是,又是五下。

他不敢躲,于是,只好拼命稳着手臂,高举的双臂被强熬的挣扎勾勒出漂亮的线条,即使五人里比较纤瘦的严预,常年练舞和体罚,也练出了坚实的手臂。


林远打过了就将保证书递还给他,严预知道,刚才的板子只是提醒而已,哥哥的脾气,要求就是要求,他不会解释,也不容违抗,不听,就打到听为止。

他接了保证书,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忘掉,哥哥说了回学校,就是回学校吧,想到刚刚结束的长达二十天的真人秀封闭录制,身为一个大一的学生,哪怕发了道歉信给学校,自己也是过分了。现在还诸多理由,是不是太不信任哥了呢。

想到这里,立刻觉得那些如影随形的疼痛都是应得的了。待要加上自己的保证,却发现,笔还在书桌上。严预偷偷看一眼哥哥,林远似乎在出神,他认命地挪动膝盖,却听到了日常冷静没有起伏的声音,“起来吧。”


“是。”于是起来,工工整整地把周一回校上课加上。悄悄回头看,见哥哥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便拿了张新纸,重新誊抄最后一页。

掌心火辣辣的,拿笔的时候想偷偷摸一下,却终究忍住了,规规矩矩地抄完,捧过来请哥哥发落。

林远看他走过来,这一次,是站了起来,右手还提着板子,接过了他的保证书,没看,却是又五下。刚才打过的地方,已肿起一道檩子来,林远也不心疼,这一次的敲打全落在那道硬块上,打过了,就一目十行地看。倒并没有挑刺,看完了直接还给他,将戒尺也递了过来。

严预以为还要打,乖乖伸出了手,林远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收起来吧。”

严预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林远恍若不觉,等他重新收好了戒尺,才说了一句,“不用等李想了,去收拾吧。”他们的规矩,一人受罚四人连坐,当然,被哥哥钦点叫到房间的私人教育是例外。林远罚了李想写《检查》,常小乖还在一边陪绑,彭中野洗完了衣服,也得过去共患难,按理来说,严预领完了自己的教训也跑不了,不过,既然哥哥有话,还是听话的好。

“是。”此刻再要演兄弟情深说我们是一个组合哥哥们都在我也不能例外,那就不是耿直是没眼色了。


林远过去的时候,果然,李想的单手指卧撑并不成功,地板上的积水反着光,彭中野和常小乖一边一个,只不过用的是日间平板支撑的姿势。

林远走到彭中野身边,高大的影子还没来得及投下来,彭中野腰间的旧伤就是一抽,林远轻轻蹲下,随着他气息渐近,彭中野全身的皮肤都绷了起来,仿佛一棵老树突然被拎住了两端的树皮开始拔河,“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哥,对不起!”彭中野连忙道歉。

林远的手停在他腰侧两公分的地方——我根本没有碰到你。

“起来吧。”他吩咐了这一句就托住了彭中野,然后道,“阿缙继续。”


彭中野旧伤发作,是真的撑到了极限,借着哥哥的力量站起,却终究不敢太放肆,林远托了他一下就放了手,彭中野自己站好,规规矩矩地肃手恭立,连最核心的粉丝都想象不出的安分样子。

林远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不疼是吧。”

彭中野果然不负野王之名,王霸之气十足,居然还敢解释一句,“您没说可以免了。”

林远嘴角牵起,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下,彭野王立刻王冠掉落,“我知道了,没下次。”

林远看他是真老实了,才吩咐道,“周一开始休假,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上台。”


彭中野正想开口说周一要拍广告,林远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额头——哥哥的意思很明白,我的记性会比你还差吗。

“是。”彭野王立刻伏帖起来,手贴裤缝,无比温顺,若是被粉丝看到,一定会层层顶帖,高呼,林殿威武。


实践证明,人类自从一百七十万年前学会了直立行走,手臂就更多地被用来拿取工具,单手指卧撑这种反生物进化史的高难度动作,即便是拥有发达的核心与强健的手臂肌肉也很难完成,更何况,另一只手还要写《检查》。

上个月刚刚被票选为娱乐圈最好看肉体第一名的李想在队长的积威下,又一次展示了他强健的肱二头、肱三头和三角肌,如果,《检查》上宝珠笔的墨迹没有被汗水晕开的话。林远的目光却是落在常缙身上,“清醒了吗?”


被平板支撑折磨到摇摇欲坠的常小乖声音也是颤抖的,“哥,我错了。”

“那就把身体里的酒精都排出来。”林远说。

李想指尖一滑,摔到了地上,“对不起。”


地上全是汗,再拼命挣扎,也撑不起了。

彭中野背对着两位难兄难弟,耳边是结实的肉体滑倒,再跌下去的声音。柚木的地板,七十三公斤,没有任何控制的往下摔,是真疼。


很快,常小乖也撑不住了,几乎带着哭腔的求道,“哥,我再也不敢了。”

李想却像个被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仿佛摔下去的不是自己。

彭中野的手攥紧又松开,明天,明天还有通告——通告的事,哥肯定比自己清楚。可是,他就是这么冷酷地看着——彭中野不敢动,控制住了不自己安分地手指;常小乖也不敢动,勉力维持着不让身体倒下去;李想,又一次尝试,左手食指上的皮都擦破了,很快,地板上就出现了淡淡的血印子,很少一点血,他不动声色地擦掉了,再撑。


撑不起来。

然后,常缙也倒下去了,“哥,对不起。”他吐字飞快,试图把自己固定成合格的姿势,却终究失败了。

流海有点厚,汗水成股成股地流下来,常缙半个身子贴在地上,只胸部以上自欺欺人地抬起,小心翼翼地哀求,“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林远的声音很冷静,“起来。”


常小乖的眼泪和汗水一起流到嘴里,“哥你打我吧。”

林远蹲下身,托起他贴在地板上的腰腹,像从前无数次做的一样,常缙的手臂一直抖一直抖,膝盖不由自主地跪下去。

林远的声音比他的手还稳定,“腿,抻直。”

常缙流着眼泪,“起不来了,哥,你打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酒了。”


林远虚虚托着常缙身体,目光转向更加狼狈的李想,“你呢?”

“您打我吧。”小野狼如是说。

“嗵!”林远收回了手,没有了依托的常缙重重跌在地上,然后,林队长捡起了地上只写了半页的《检查》,“你们俩,今天开始,通告停了。”


还来不及爬起的常缙,呆了。

停通告?!怎么可能?!

他们是四年来华语乐坛最火的组合,五个人占据超话签到的前十名,工作几乎排到了明年。停他俩的通告,哥是疯了吧。


林远真的疯了,“我明天会亲自打电话给老师,LPLD闭关筹备新专辑,近期,不再出席商业活动。至于已经签约的部分,会有专业人员进行接洽请求主办方谅解。对方实在要追责的话,违约金我来出。”

这话一出口,连彭中野都呆住了,“哥——”

林远早已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彭中野旧伤复发,LPLD不离不弃,公司会做好公关的。”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定格在地上的李想和常缙,“撑不起来?那就跪吧。”他俯下身,将那张《检查》重新放在李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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